贺清慈今日的举动是有些胡闹的,但她真的无措了,乱了礼数,也伤了外祖父的心。
“慈儿总是以恶意揣度最亲近之人,我是不是很不懂事?”贺清慈泪眼盈盈,明明外祖父疼爱了自己十几年,可她都在做些什么啊!
宋开觉从未怪过贺清慈,“慈儿为了定勇伯府,为了宋家,嫁入宜王府,又何曾有人问过你,是否愿意呢?”
宋开觉释然地微笑着,他习惯性地包容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慈儿,傅雍做的一切,都是先为了百姓和姜国,但他也有私心,他的私心是你。他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学生,却也是我最遗憾的学生。北河三年,杜有光也不曾瞒我,慈儿,若真有那么一天,外祖父自私地希望你把自己放在前面。这也是傅雍的意思。”
“可是外祖父,慈儿舍不得他。他应该留名青史,受万民感激的,他的生命不该止于此!慈儿不甘心,傅雍应该有不一样的人生。”贺清慈反驳道。
她衣袖中的指甲狠狠地陷入了手心,“外祖父,他会好好回来吗?”她犹豫着问道。
宋开觉沉思许久,江南赈灾,四方博弈,这期间的弯弯绕绕哪怕是帝师也未能看透。“傅雍此行,为大业,为私心,若是一切顺利,三个月就能回来了。”
可若是不顺利,谁也不知道受灾的流民在危及生命的前提下,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易子而食,可从来不是什么故事。
当人被逼得没有活路了,动乱是迟早的。
“外祖父当初同意慈儿去北河,慈儿很感激您。我在北河的三年,似乎就像是偷来的一般,那般远离是非的日子,轻松惬意……”
宋开觉不置可否,“可是后来的那两年里,慈儿真的过得轻松惬意吗?”
“外祖父,所有躯壳上的苦楚,其实都比不上心里的一点甜不是吗?”贺清慈反问道。
“慈儿已经离经叛道了一次,这一次也恳请外祖父再允慈儿一次,我想同傅雍一道去江南。江篱师兄为了黎民百姓,定然前往,我也想尽一份自己的心力。”
贺清慈连理由都想得很完美,虽然她并不能赌准外祖父的意思。
宋开觉盯了贺清慈好一会儿,才垂头道:“如今,我才算是有些后悔三年前对你的放逐。”
“慈儿,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人生短暂,有多少事与愿违发生,又有多少遗憾不能弥补呢?若你下定决心,不怕流民乱窜,不怕瘟疫可怖,那就去江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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