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雪脑袋昏昏沉沉,耳畔传来喋喋不休的声音,吵得她十分难受。
“......雨雪,那房子你既然不要,就给我,我还等着靠它升职加薪,我们厂长儿子看上了。”
何雨雪费力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排排灰砖瓦房,斑驳的墙壁上用红漆写着标语“扎实苦干求发展,三新五建展作为”。
何雨雪茫然地睁大眼睛,她记得她在北大荒棒子农场当知青,冬天零下四十多度,大烟炮突然袭来,整座农场连根拔起卷向空中,连同她一起不知所踪。
她不是应该死了吗?
何雨雪转过头,视线里映入一张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脸。
这不是年轻时候的林向东吗?
何雨雪一怔,脑袋一片空白,朝四周看了看,她坐在胡同里的房屋前,靠着长满青苔的石头墙壁上。
“你听见了吗?雨雪”林向东皱着眉,一脸不耐烦,“我们厂长儿子想用那房子当婚房,你把房子给我,我就能成为厂里的经理......”
何雨雪想起来了,这是一九七六年,她的恩人田建军刚过世,将唯一的青砖大瓦房遗留给她。
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林向东花言巧语骗了她,说是把房子给厂长儿子,他当上了经理,就风风光光娶她过门,结果没等来林向东的婚礼,房子也变成别人的了。
她后半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而林向东升职加薪,娶了厂长女儿,从此飞黄腾达。
何雨雪不敢相信,她这是重生到十六岁的时候?
这时,不知谁家的收音机传来激动振奋的播报,“听众朋友们,今天是一九七六年七月六日,滇藏公路建成通车,全长716公里......”
她真的重生了,回到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间。
“雨雪,我俩以后是要结婚的,你没有工作,一切都要靠我,你现在把房子给我,我当上了经理,你嫁过来不仅有面子,我工资每个月还能增加5元,到时候多少人羡慕你......”
何雨雪脸上浮起一抹讥讽,挑着眉看向他。
她母亲生她时大出血去世,十二岁那年父亲又因病离世,从此把林向东当成唯一亲人。
林向东的父亲早些年被泥石流夺去了生命,母亲杨菊花在纺织厂当临时工,靠着微薄的工资把他养大。
何雨雪和林向东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玩,两人都失去了最亲的人,也都是挨饿受冻长大,多少有些同病相怜,胡同里的人也常常开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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