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堡村的大学指标风波尽管险些发展成大规模武斗,幸亏眼镜顾全大局,力劝知青们不要动手,这才才没有让事情进一步恶化。但是这扬风波的当事人坏水儿,却对此一无所知,两帮人他为了的命运争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他正在挨家挨户掏大粪,完全不知道公社大会上的剑拔弩张。
虽然从地富分子手里夺回了掏粪大权,但坏水儿的身体状况却是一天比一天糟糕,坏水儿非常清楚这纯粹是累的,但他并不因此而后悔。他在将近两年的漫长的掏粪生涯中渐渐悟出这样一个道理——
人生在世必须吃喝,吃喝就必须拉撒,拉撒就必须得有人掏。其实,人类排出的屎尿比人类本身好得多了,起码屎尿们不会欺侮我,不会笑话我,不会冤枉我,不会说我叛徒,不会把我吊起来打,更不会对我坏水儿极尽打击孤立之能事。再说,不劳动者不得食,这也是社会主义的分配原则嘛。他娘的,年纪轻轻的我,才不当什么五保户呢,我坏水儿再坏,也不能给无比优越的社会主义抹黑呀。我要继续掏粪,我在刘汉堡村掏一辈子粪,我要成为整个乌拉特后旗掏粪最厉害的人。
不过掏粪是真的太累人了,真的会累死人。坏水儿一直鞠躬尽瘁又苟延残喘干着这份常人难以忍受的苦差事,至今还没有活活累死,这个奇迹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自己这每天早晨都可能变成僵尸的身体,却能担负起三个地富分子才能干得了的起粪工作,坏分子果然都是纸老虎。村里人无论是村民还是知青,并没注意到坏水儿其实是个心思多想法多的人,并不是他们认为的只会干活的一个纯粹的疯子。
尽管坏水儿弄不清也不愿去弄清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但他有时候还是很矛盾,前一秒还想着在刘汉堡村扎根一辈子,后一秒就想着老天爷给他机会让他马上离开刘汉堡村。这两种完全对立的想法的分界线,就是晚上村里女人的哀嚎。有哀嚎的时候,坏水儿就想着扎根刘汉堡村一辈子。没有哀嚎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找机会离开刘汉堡村离开乌拉特离开巴彦淖尔。
终于有一天,曙光照到了坏水儿的头上,这曙光晃的坏水儿视线模糊,看不清眼前是人是鬼。过了好一会,坏水儿才看清楚,原来是队长走进了他的土屋。
“刘臣。”队长笑容可掬地直呼坏水儿的真正名字。
“刘臣?”坏水儿吃了一惊,这名字怎么听着完全没印象啊?
“谁是刘臣?刘臣是咱们村的哪家啊?是队长你家亲戚吗?”
“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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