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每家人的收入都很相似,种一年的庄稼,养几头牛几头猪,靠天吃饭,日子重复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年下来,很多人家却吃不饱。
经常听曾祖母唠叨,现在的日子真好。有地种,有饭吃。不像我们年轻的时候,过粮食关没吃的,折耳根都找不到,只能拿漆树籽熬油吃。
那东西我很小的时候吃过,还是拿来炸麦子粑粑吃,很是糊嘴,难以下咽。我没有反驳曾祖母,怕毁了她一辈子的信仰。
毕竟是个孩子,玩得快乐也就忘记了饥饿。上山掏鸟窝,钻丛林割草。
一座山就像一座宝藏,每天都充满好奇,乐此不疲。后来也厌倦了这种日子,因为山下的草被牛马吃光了,山上的叶子不是被羊吃光,就是被我们割光了。
每天都会为割不到草而发愁,只能去很远的山,背更大的箩筐装更多的草。太阳下山的时候才发现一直在玩,箩筐里没有多少草,那也不怕,反正明天还来。
有时候玩累了,坐在石板上,听老人们讲神话故事,讲他们自己的陈年旧事,竟然也觉得很有趣。
听得肚子饿了怎么办呢,山上的庄稼就遭了殃,偷隔壁村的土豆烧吃,偷玉米棒子。
逮住了也不承认,最后没办法,他们也只好来这里放牛,同时守住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时间久了也就熟了,看我们饿了,就挖土豆掰玉米来吃,嘴上说着亏大了,可是每个人都幸福的吃着笑着。
后来读了高中,上了大学,离家乡越来越远。偶尔回去的时候,荒土地里的果树不在了,也变成了水泥院坝。
据说是国家来了好政策,实现了马路的村村通。我替那些孩子高兴,不像我们那时候,下雨天上学,一只狗跟在身后,前面是泥泞烂路。一脚下去,鞋子不见了。
遇到村里面小孩的时候,他们没有放牛,没有打纸板,没有弹弹珠,而是一堆人坐在水泥路边,戴着眼镜捧着手机打游戏。
旁边还围着一群孩子加油打气,兴奋的说着:“快用98K爆他头,你太菜了,落地成盒,带不动的猪队友,这把你应该是伏地魔。”
看着他们那种兴奋,我不由得感叹,现在你们真好,不像我们那时候,要上山放牛,下地种土豆,背包谷,每天为打不到猪草而发愁。一群孩子抬头看看我,嘲讽的说道:“神经病。”
我愣了会儿,低头沉思,这番话,怎么那么的似曾相识。我不反驳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反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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