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在所不惜(第1页)

“尸体没什么异样,喉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那伽不解道:“莫非他真是自己发了疯?”

裴江羡收回目光,哼笑一声,“李长肃这种人,贪生怕死,连在外头喝口茶都再三小心,又怎么会轻易中毒。”

那伽拱手,“主子说得是……可他身上也没有外伤,现在该怎么处置。”

裴江羡抽出那张信纸,展开仔细瞧着。

昭明司有如天子手耳,就连群臣的奏折都批阅过,他自然看得出这上头的确是李长肃的亲笔。

可这件事里头处处透露着古怪。

官家对这句诗有多怨恨,天下皆知,就算李长肃有不臣之心,以他缜密的心思,又怎么会把这么明晃晃的证据放在家里?

雄伟而空旷的大殿中寂寥无声,裴江羡凝目看向李长肃的尸体和那渐渐变缓的血流。

太奇怪了。

他将信举到烛下翻来覆去的看,突然,哪个角度下,一缕亮光从微黄的信纸间穿过,他目光停在那个“人”字上头。

“人”字一捺写得重,尾端居然微微翘起,似乎已与纸张分割开。

裴江羡眸光一凛,用手挑开了那一点割痕。

“人”的腿便轻松与宣纸分开了,孤零零地挂在裴江羡细长的食指上。

那伽低呼一声,“大人!”

裴江羡却极为镇定,似笑非笑地看着手上那一笔画,“去打水来。”

片刻后,裴江羡抱着手臂静静等着,宣纸飘在水上,渐渐被水浸透,颜色越来越深。

大殿之中来来往往的探子沉默地收整着,寂静之中忽闻那伽低声惊呼,“字与纸分开了!”

裴江羡直起身子,手慢慢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

太子后半夜要侍疾,故留在儿时的宫殿暂歇。

看着殿中熟悉的陈设,他一时苦上心头。

他的父皇软弱无能,却很多疑,自从他成年后便惧于他的势力,令他出宫另立太子府,这块地界他已很久没有踏足。

抚摸着案上那只圆润光秃的端砚和生旧的笔洗,太子叹出一声,目光游移间瞥到窗外长廊上匆匆而来的伟岸身影。

裴江羡是皇爷爷为他选的伴读,裴氏乃世家名门,血统贵重,伴他便有如给他拉拢了一个靠山。

这两人自小一同长大,若说知己,尚且不够形容他们之间的默契。

永隆十三年,太子遇袭,行刺之人下定了诛杀太子的决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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