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檀从来没有踏入过钟塔,也对学院传说中津津乐道的住在塔顶的长发王子毫无兴趣,如果不是谢之遥突然成为了陈望月的通用语老师,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与之产生任何交集。
他送陈望月到塔底,她显然与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很熟稔,说了两句话就拉开警戒线供她通行。
萨尔维的太子殿下,对她有异乎寻常的关心和接纳。
辛檀看着陈望月的发顶,忽然道,“小月,我们一起去找他吧,我也可以陪你练习口语。”
“你们又不熟。”陈望月说。
“但他喜欢你。”
前后没有逻辑相关性的一个回答。
“那又怎么了?”她不以为意,轻嗤了一声,“哥哥,你不是要我教你怎么来爱我么,这是第一课,你记好了,首先,收起你的支配欲,你连离我远一点都做不到,就别要求我和之遥了。”
“小月。”
辛檀执拗地看看她,脸上那副冷漠温柔的面具悉数碎裂,无法再拼凑起来。
陈望月微微抬起了一点下巴,平静地注视他。
他真的相当英俊,色泽深重的眉眼,线条华美的鼻唇,像最名贵的花瓶,应该被放在架子的最高层,或者出现在大银幕上的一张脸,偏偏眉眼如此萧瑟,还有紧紧抿着下唇,紧紧不肯离开自己身上的视线。
传统叙事里,天之骄子的深情,永远都是最引人落泪的东西,人人都想要被爱,尤其动容着迷于高位者的低头,这位人生里从未经受挫折的贵公子,连带着他的爱情,都被附以强烈的绝望意味,他做什么都好,伤害了谁都无所谓,只因为这一生应有尽有,当真正想要而不可得时,才更加让旁观者同情。
陈望月看着他,却想起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想起哭着拥住她求她一定要听辛重云话的两位老人,想起压在陈家头顶的巨额债务,她的监护权,所有被辛重云用来牵绊着她的人和事物。
她想起修彦,她终于扮演了一次拯救的角色,结局也不过是天各一方。
太不公平了,辛檀说他爱她,却随时可以把她和爱她的人捏碎。
凭什么总是他把她捏在掌心呢?
陈望月弯了弯眼睛,“哥哥,你回去吧,之遥应该在等我了。”
她连走带跑,消失在旋转阶梯尽头的校服裙摆坠着黄昏静默的天空。
背影彻底不见,辛檀胸腔之间骤然崩塌了一块,心脏碎成渣滓,全都放进不匹配的容器,相互碰撞挤压,尖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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