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英,建楚,殿臣.我,我可怎么办呢?我怎么就不能狠狠心死了呢?我要是死了,那该多好?”
王揆一看着眼前的三人,难过的眼泪都出来了。
那三人是带着酒菜过来的,各色各样的摆了一桌子,可是王揆一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因为他刚刚得知了郴州知府孙恩保城破殉死的消息!
那个孙恩保他是认识的,两人当日曾一起在北京候铨,又一起走了赛中堂的门路,又分别向京中两家王府的家人借了京债,带了肚子,才来湖南走马上任的。
所谓王府家人,实际上就是王府自家的买卖,用“家人”的名义,只是为了体面。
王揆一是向惇王府,也就是咸丰过继出去是那个老五的“家人”借了阎王债,还带了个姓张的肚子。而孙恩保据王揆一所知,借得更多——知府的缺老贵了,不多借点不够。
那孙恩保之前一笔“租官贷”做亏了,租了个知州没当几天爸爸就死了,回去守了三年孝,“放”出来后发现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于是狠狠心就想做笔大的,多贪一点,完事儿后就回家当地主,养养老算了。
没想到上任又没多久,他自己就死了还是死于非命!
不过王揆一现在却对这个孙恩保的死好不羡慕!
死的好啊!他死了,而且死成了忠烈,就不用还郑亲王府的阎王账了。
而且,郑亲王府也不会去找忠烈的儿子追债.大清铁帽子王逼债忠烈之臣的家眷,这是要砸咸丰爷祖传的买卖吗?
郑王府断不至于如此糊涂!
可是王揆一却没在道州城时狠狠心把自己杀了,结果失掉了体面和赖账的机会.以至于现在想死都晚了!
“我,我现在死.还来得及吗?”
哭哭啼啼了一会儿,王揆一居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而黄世杰、张定湘、张国梁他们仨则是面面相觑。
王揆一现在死,当然也还行!
最佳“死机”已经错过了,大清忠烈是没有了,搞不好会有个畏罪自杀的罪名。
但畏罪自杀也好过交部议处啊!
交部议处他就得花钱!
虽然是死路一条,但是性命交关的时候,总归是要挣扎几下的。
怎么挣扎?当然是花钱走门子了!
在大牢里待着也要花钱。在大清朝坐牢当然是免费的,但要想在牢子里活得体面一点,那花销可比住北京城最好的旅店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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