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太阳,天有些阴,起风了,雨还处于似下未下阶段。
在漫长的酷暑季节里,此时算得上难得的惬意间隙。
李三江靠在藤椅上,左手夹着烟,右手托着茶缸,墙壁上用木箱包裹的老式收音机正播着新闻。
李追远坐在他旁边,低头吃着西瓜。
新闻里,正播着中东局势。
李三江坐起身,将烟头塞入装着水的健力宝罐子里后,又拿起罐子晃了晃。
“太爷,吃瓜。”
“你吃吧,太爷嘴不馋。”
“瓜不甜。”
“哦,好。”
李三江笑吟吟地拿起一块瓜,还以为是曾孙故意骗自己吃呢。
结果咬了一口,当即骂道:
“丧良心的,我让他给我选个好的,他敲来敲去,居然给我选个孬的。
那个,剩下的这些,待会儿拿给润生吃去。”
“润生哥他们有。”
“有多少都不够他们吃的,以前就一个润生吃得多,现在壮壮饭量也被带起来了。”
“彬彬哥最近在动脑子吧。”
那天早上,自己将一整本数学题递给谭文彬时,虽然自己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空气停滞了足足半分钟。
谭文彬多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忍下了。
不过,那本数学题,他一开始就丢那儿,压根没看。
等跟着润生开始器具学习,李追远也专门抽时间讲了些看相算命的基础后,谭文彬这才意识到:
有些你想逃避的,会一直在人生路上等着你。
他原本以为自己开启了一扇崭新的大门,可等真的进去后,才发现这扇门是和高考共用的。
换做以前,打死他都想不到,学个捞死倒居然也要先过数理化。
不过,长篇大论的道理灌输,确实比不过一次去死倒家做客吃顿饭。
他终于把那本数学题拿起来,开始做。
他学习成绩本就很一般,这题出得又比较难,所以他做得很慢,可至少没再放弃。
这也就导致他最近的饭量激增,他很开心,觉得自己这是在长脑子。
“话说,那边怎么还在打仗。”李三江拿起旁边帕子擦了擦手,“记得刚建国那会儿就在打了,那时候村里还挂横幅写大字,支持声援他们、反对帝国主义。”
“嗯,好像是打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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