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转,舒腰蹬腿,咬牙揉眼,瞠目打哈,待出了窝棚,见天色大亮,山峦间雾气隐现,潭面上波光粼粼,林中有早起的鸟儿欢鸣,水中有透气的鱼儿吐泡。看窝棚前后篝火只剩青烟,慕容飞就了灰烬,取出所卧长草,铺在灰烬上,尽力吹了几吹,引燃火头,向着火烤了面饼和凉肉,就草地上拔了些可食的花菜,草草一饱。食罢精神抖擞,探手从包裹中取出拳头大小一个银壶,这小壶银镶鎏金,甚是精美,壶嘴婀娜,腰身浑圆,极尽精致小巧,上面有尺许长一根非金非木的丝线。他一按壶顶宝石,那壶无声无息,开了天窗,去水潭边取了清水,用木根挑了丝线,去火上只一烤,片刻间,水便热了,将了来在潭中浸了浸,又略过了些时候,原来那壶热得快凉得也快,只一会儿功夫,就能饮用了,慕容飞嘴对嘴一口气饮进热汤,只觉浑身爽利,心中暗道:“这哑巴道人颇懂得享受。”原来这壶便是取自哑道人身上,唤作:如意嘴儿。
祭奠了五脏庙,慕容飞起身,四处寻摸了十几块石头,将在窝棚四周挤住,把这地界留给后人使用,自己掸尽前尘,翻山而行。路过那兽脱困大坑,见被他抛在远处的豹尸早已不见,想来在那兽积威之下,无野物敢靠近左右,现下它拂尘而去,早有林中掮客趁夜来取了去。慕容飞站到坑底,又感叹一番那兽雄壮。抬步而行,穿山越岭,一路无话,天黑之前,已经下了宝山,远远望见市镇,人声虽袅,气象一新,不同了山中的幽远,弥漫开来世俗的纷华。
又行了一程,天光将隐,终于入了市场,略一扫听,这里已是玉河县境内。慕容飞趁黑投宿,一座高家老店多收了十几文铜钱,到底有了宿头。伙计引到房里,只见桌黑窗暗,床油门破,慕容飞心道:“出门在外,腌臜难免。”伙计倒是殷勤,一进来便一阵扑腾,搞得烟尘大起,慕容飞赶紧止住,只说自己肚饥,赶着饭吃,又付了饭钱小账,那伙计一溜烟去了,片刻回来,一个托盘,好大馒头四五个,一片糕肉七八两,另有一个熟菜,汤汁一碗,因钱少,没有酒。伙计放了托盘出去,再转来,将来一桶热汤,伺候慕容飞净面洗手,泼了去,剩了一半与客人洗脚,又留了蜡烛半根,再不来了。
慕容飞自行吃喝,掰开馒头,见线头也似一条馅子,不禁慨然:“俗话说,车船店脚牙,没罪也该杀。”取了竹筷,将花糕肥肉夹了在馒头里,一阵大嚼,赶路又远,气息又急,哪管好歹,吃喝已毕,见熟菜、汤汁一般颜色,黑漆马虎,如何肯喝,拎起桌上茶壶,就茶水,溜了肚缝,这个叫:眼不见为净。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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