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入得华山派(第1页)

华山派掌门“太岳神剑”厉轼年过五旬,面如冠玉,气质沉静,喜怒不形于色,站在身边的都是掌门一支的弟子,以李一翥为首,高高矮矮十来人,赤龙镖局的总镖头刘岳也在其中。近几年厉轼把本派的事务交托给长徒李一翥处置,如果不出意外,他将是华山派下一任掌门的首选之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华山派家大业大,并非铁板一块。华山派五峰五支,北峰云台,西峰莲花,南峰落雁,东峰朝阳,中峰玉女,现任掌门厉轼一支居于落雁峰,其余四峰同气连枝,亦是华山派的正传。

郭传鳞直挺挺跪在庭下,面对诸多犀利的目光,坦率讲述自己加入叛军的经过。

“……祖上是河套人,世代务农,靠天吃饭。小时候老家闹旱灾,赤地千里,一颗粮食都打不到,村里老老少少饿得皮包骨头,只好去逃荒,一路上啃树皮,吃观音土,死了很多人,尸体卷上芦席,草草掩埋了,被野狗拖出来吃掉。”

“那些野狗吃得又肥又壮,成群结队跟着我们,胆子越来越大,一开始还只啃尸体,到后来连落单的老人小孩都敢下嘴。我们没有力气跟野狗斗,只好任它们跟在后面,红着眼,淌着涎,像阎王爷手下的牛头马面。”

“旱情不见好转,越来越厉害,我爹娘,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小妹,都饿死了,进了野狗的肚子。正好赵伯海的人马打那里经过,拉壮丁征兵,我一咬牙,就投靠了他们。当时赵伯海还没有背叛朝廷,我在悍卒营,跟着他到处打仗,随时都会掉脑袋,总算有口饭吃。”

厉轼温和地打断道:“郭传鳞,你没有说实话,你隐瞒了什么?”

郭传鳞沉默良久,苦笑一声,垂下头道:“……我小妹不是饿死的,也不是给野狗吃掉的。我爹饿狠了,把她洗剥干净煮了一锅肉汤,一个人吃得干干净净。他的眼睛血红血红的,跟那些野狗一个样,我娘搂着弟弟和我,说什么都不敢吱声。”

厅堂里一片安静,谁都没有催促他。

“……后来,轮到弟弟了,他是娘的心头肉,我娘死命护住他,结果爹用柴刀背砸她,正好砸在后脑上,我娘一跤跌倒,就再也没睁开眼睛。爹他……吃完了弟弟,再吃我娘,最后还要吃我,正好赵伯海的人马经过,有个叫张癞痢的伙夫看不过去,把我爹砍了,救了我一条小命。”

“一家老小都死了,剩我一个,没地方可去,就跟着张癞痢当上了兵,混口饭吃……赵伯海拥兵作乱,我就糊里糊涂成了叛军,东征西讨,屠城,杀人,抢女人,抢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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