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什么呢。”
我正低头,重新捞起袖子,倒了滴清水在砚台上,再用墨碇研磨啊磨啊磨,忙得不亦乐乎,想也没多想,直说了出来:“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死。”
一句话脱口而出,他呆了凄然一笑,笑入了眼,脸上惨白之色,这神情比不笑还让人难受,眼角下的痣上翘,如红梅瓣坠入雪地中,有种残忍却惊心动魄的美。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口拙:“你知道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淡淡笑,停了笔,不语。
我并不想咒他死。
只是……
只是万万不敢相信那绢布上的字,如果真是如上所说的话,那么……眼前这个美貌的男子已时日不多。
屋子片刻间安静得有些诡异。
我自知理亏作势磨墨,低着头,一手托着袖子,不声不响的磨着,手指徐徐用力握紧墨条,只是手抖得慌。
真是……
悔得我抽自己一嘴巴子的心都有了。
“一时半会儿,我怕是还死不了。让你费心了。”
芳华搁了笔,闲恣地卧在椅子上,望了我一眼,不再多言,自顾自地捞起酒壶为倒了一杯酒,慢慢悠悠地放在鼻下闻了闻,轻声说:“这是前些日子你与我一起酿的酒,要喝一杯么?”
我没接。
他笑了,眉梢上扬,仰面饮了一杯后又抬袖续杯。
墨色的瞳仁里有一股难以言语的悲伤,眉宇间也格外的寂寥了。
“你少喝点儿……”我手足无措了,直愣愣地望着他。
“无妨。”他轻声说着,却慌忙用右手捂住了嘴,不难看出他被酒呛了,咳出了声,苍白的脸上隐有一丝红晕。
“你这是何苦要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我的声音轻若微不可闻。
近日里芳华的身体越发虚弱了,酒也比以前喝得更多了,才一会儿的功夫雪白的袍子上都缀了不少的酒痕,身上混杂着花香与酒味。我看不下去,伸手去抢。
“小酒怡情。”他挥了袖子,躲了过去。
“……你这是牛饮。”
这会儿说是喝,还不是说是灌酒,我又怒又想笑,望着他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牛饮,雅饮皆在于心。”他的眉微蹙着,让人心中生怜,手却虚晃地点着自己的胸膛,苍白的手指微用力捉紧了前襟料子,斜了我一眼,失笑着徒然倒在椅子上也将就随着心意放软了身子,指间闲雅地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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