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太埋着头坐在走廊,尽头的手术室依然没有一点动静,只有廊顶的日光灯管发出兹兹的电流声。正太的手指僵住了,每次下定决心要拨通电话,一阵心悸就会散布到全身,他的膝盖在颤抖,小腿的肌肉在抽筋,手心不停地冒汗,后颈发凉,眼前发晕……
也不知这地狱一般的煎熬过了多久,随着手术室门吱呀一声打开,大夫面色疲劳地最先走出手术室,身上还带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不知道是正太的错觉还是精神的紧张让他的鼻子格外灵敏,他还隐约闻到了血腥味,表哥满脸是血的样子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感到晕眩,但他还是勉强自己站起来。
医生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不用问也知道守在手术室外的家属此时最想问的是什么。他看到正太憔悴的样子,又见他独自一个小孩子,就不顾他的追问暂时先把他带到诊室。
“怎么就你一个人,有没有别的家属?”医生以一种职业的口吻问到,听起来冷冰冰的。
“其他家属……在外地……我表哥的手术到底怎么样?”
“你让家里的大人快点过来一趟吧。你先把手术单子和住院单填一下,明天记得去交费。”医生完全没把正太当成可以交代病人病情的大人。
直到正太终于忍不住冲他大喊:“我他妈没有别的家人!你给我说清楚我表哥救过来没有!”
医生略微有些吃惊,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到冷漠的态度,轻叹了一口气:“是这样的,我们尽了全力了,病人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目前状态来看很不容乐观……”
“那是什么意思……”正太的声音颤抖起来。
“现在他恐怕无法恢复意识,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状态……不过国内外都有植物人康复病例,今后还要看病人自己……”
自从“植物人”这三个字跳入正太的脑海,医生后面说的话都渐渐模糊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也不敢跟父母说,害怕他们也被卷进这些可怕的事。可是一个人在这大城市又没个可依靠的人。
出了医院他失魂落魄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并没有注意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往来的车辆也很少了,偶尔有一辆车匆匆经过,也像是在匆匆赶着回家。正太漫无目的地走,路边的流浪汉也盯着他看,还以为他是新的伙伴。
但他和流浪汉不同,是有家难回。
屋漏偏逢连夜雨,杭州的春天阴雨不断,这会儿淅淅沥沥的小雨越下越大,等正太回过神来,瓢泼的大雨已经把他浇了个透,地上的积水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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