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祖便赶过来,拦住了他,问为何要寻短见。其实只要有一线活路,人都不想死。你二师伯不说,却不知你师祖看着他,已将他的前尘往事都看了个明白,说了几件与他听,吓了你二师伯一跳。你师祖也知他确实厌倦了过往,要与前尘一刀两断了,便对他道:‘你若不愿做个自了汉,随我去罢,我有你的容身之处。’你二师伯便真的投入了灵山门下。”
韩一鸣叹了口气,当真是难以置信,可师叔说的,却又让人历历在目。陈蔚芋道:“你师祖从未与我们说过你二师伯的过往,你二师伯拜你师祖为师时,你师祖便对他伯道:‘你的过往,我俱已知了。既说悔悟,便当洗心革面。你可以从此慢慢去回想你的过往,时日长久,一一回想,想通了,便与你的师兄弟、弟子们说一说,想通了的说,没想明白的,或是不愿说出来的,再回去想。你看如何?只不过,不得有虚言。’你二师伯立时便应承下来,过了近百年,才开始给我们这些同门手足讲述他的一些过往。讲完之后,又回去细想,又过十来年,又讲出些许来。就这样,想一想讲一讲,总共讲了百来年,还只算讲了十之**。他想通之时,先是想要对你师祖讲,你师祖只让他对你大师伯讲,之后对我们这些师弟讲。我起始听到自然也是十分震惊,只是看你二师伯真是惭愧无已,不敢露在面。及至后来有了你们这代弟子,你二师伯又对弟子们讲。那时听那些过往,都已是人人惊异,只是他每次越讲越多、语气也越来越平和,一次没讲下一回便会讲出来,我们也知他确实是在洗心革面了。对这许多人讲自己这一生的不能见人之事,确实要莫大的勇气,也要真的悔悟了,才能启齿。那是怎样难当的羞愧、自责和后悔呀!尤其是面对弟子们的时候!”
韩一鸣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陈蔚芋道:“只不过那剩下一的十成中的一成,却是很久之后才讲出来,便是今日我说与你的故事了。他始终不曾讲出来,心中也不愿想起,修行进境慢了下来。后来你师祖告诉他,乃是因他心中还有过往不曾去细想,只有真的想明白了,才能再有进境。他便真的去想了。”韩一鸣叹了口气,自己也有不愿想起的过往,不知何时才敢去想。陈蔚芋道:“这一想,便想了近百年,你二师伯想过之后,请了师兄弟同坐,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家也不言语,他道:‘我说不出来,请师兄弟们原谅。’大家也不怪他,便自行散去。这样了三四回之后,才能张口说与我们听了。又召集门下弟子,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请同门指责。谁都没有指责,这事过去都快三百年了,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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