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干粮,韩一鸣正拟寻一处背风之处过夜,却见丁五收起了剩余的干粮,自去拿了他晾在一边石的鞋袜来穿,道:“师弟,咱们赶路罢。”韩一鸣愣了一愣,他虽说下山几回,却少走夜路。这夜间不辨方位,怎样走?或许丁师兄能够看星辰之位辨别方位,但韩一鸣却是不会的。再者,许多猛兽都是夜间出来觅食,虽说并不怕它,但何必多此一举呢?大白青天的不走路,倒要夜间来摸黑向前么?因此不是万不得已,韩一鸣也不愿走这夜路的。
丁五着了鞋袜,便道:“师弟,咱们走罢。”领先向前走去,韩一鸣跟在后面,起始那河在身后,还知自己走的是依着白天的方向是向东,及至到了后来,那河不见踪影了。而身前身侧再出现一条河,便不知是自己走错方位了,还是那河蜿蜒流淌,弯到他们前方来了。韩一鸣早已不辨东西南北,但丁五还是向前走去,韩一鸣正想叫住师兄问一问可走对了,忽然发现前方的丁五每一步都轻快得多了。比之白天的笨重,丁五此时的脚下轻灵得多了,每一步都十分轻灵,落足不闻草木声响,这夜间,虽有两个人在赶路,却只有自己的脚步声!
韩一鸣凝目细看,这才发现丁五的每一步,都不曾踏在地面,而是悬在了离地寸许左右的空中。野地里路难行人人皆知,草木纵横不说,还满地皆是泥土砂石,夜间行走,若无看得分明的本事,全然就是摸索向前,高一脚低一脚乱踩。难怪丁五此时比白天轻快多了,白天他每一步都落在了实处,而此时的他,每一步都踏在了空中,因而轻快。韩一鸣看分明了,那到了口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丁师兄若是这般行走,那必有他的缘故,自己不必再问了。只是走了一阵,丁五依旧轻快,而下山奔波数次的韩一鸣却渐渐有些跟不了。原因无他,便是因他脚下高一脚低一脚,不能如师兄那般轻快。想要御剑跟去,却不知为何,始终觉得不妥,只得高一脚低一脚地向前摸去。又走了一阵,丁五远远地停下来等他,韩一鸣赶前去,道:“师兄,你略走慢些,我点起梵心烛火来才跟得了。”丁五道:“不可。师弟,我知你跟不来,我可以等你,你却不可以点梵心烛火。”韩一鸣奇道:“是么?”丁五道:“咱们于月亮沉下山前,走遍河边路。那在太阳出来之前便能赶到水口。你看这河始终在咱们前后,咱们只要努力赶便是了。你若跟不,我可以等你,但你却不能用法术。你用了法术,强闯水口,会被尊者怪责的。”韩一鸣“哦”了一声道:“我知晓了,不用便是。师兄,那水口在哪里?”丁五道:“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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