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兰冬秀自从参加工作以后,特别是离开许卿身边,来到国外工作以后,她的生活状态用两句诗就可以概括。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她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从空无一人的公寓里面出门上班,习惯了来到公司处理一大堆公务在手下人或真心或假意的亲热奉承中开始并结束一天的工作,然后回到那个依然空无一人的公寓里面。
这么多年下来了,兰冬秀不是没有尝试着去接触新的朋友,也有那么两个的确走的比较亲近,但是渐渐地,兰冬秀发现其实所谓的朋友绝大多数时候都代表着需要互相对彼此的生活习惯和性格脾气进行妥协,兰冬秀太忙了,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了解并且习惯另一个人,所以慢慢的,她觉得其实也不是不能一个人,她也可以没有朋友,反正有工作,她试图用寂寞来催发自己在工作上的好胜,然后通过工作来满足自己的人生价值。
兰冬秀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现在的她不需要有人与她立黄昏,也不需要有人问她粥可温,但是此时面的是沈重山,她没有办法保持原本平静淡然的心态,所以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她老实地摇头轻声回答说:“没有什么家人了,几个不近不远的亲戚也多半都在国内,除了借钱的时候一般不会和我联系,前些年回去过一次,但是明明是我的长辈却对我无比客气,让我坐在最上首,说话之间还弯着腰低着头,好像对待什么领导人一样,因为他们知道我出息了,年薪上了七位数,在沪市有了自己的产业自己的房子,现在更是来到了国外负责一大块的集团业务,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更加希望的是能通过我把他们的子女安排一个好的前程,哪怕不行,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的子女能成家也是很好的,人的惰性和贪婪在利益面前被无限地放大了,所以我就离开了,我可以给他们一些钱,但是我无法满足他们无止境的贪婪,所以我再也没有回去过,我担心他们那一张张贪得无厌的嘴脸摧毁了我对亲情最后一点点的眷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处在他们的环境之下,或许这么做是无可厚非的,说不定一边在羡慕你出人头地的同时,也在骂你无情无义,这就是典型的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沈重山说道。pgtb
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兰冬秀说:“不过现在我也想开了,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情,我怎么做是我自己的选择,他们无法逼迫我做什么,我也不会去强求他们怎么样,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境遇,他们未来的人生,已经与我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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