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佑闭上眼睛长达5秒，终于找到了一种感觉，进入了状态。他问：

“我那天说什么了？你给我说说。”眼睛直视，表情真诚，声音平静而无辜，就像在拉家常。下同。

“你看着我说：吃大馍啊？你有钱嘛。”小家伙说。

“是啊。我当时是这么问你的。你拿着那么好看的饭盒，那么小的人一个人吃两个大馍，是不是很有钱啊？”

蚂蚱孩挣大了对人世不理解的眼神，无语中……

“我那天声音是不是很大啊？”

“声音不大……”

“那你为什么说我在敲诈你啊？又没吓唬你。”

“你后来……后来就向我伸手叫我给你。”小家伙结结巴巴了。

“给什么啊？”

“给大馍……”

“那你给没给我啊？”

“给你了。”

“你吃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我啊？不明白嘛。”肖天佑脸上也有些不解地说。

下面起了一阵哄笑。

“自始至终，我又没有打你骂你，你把自己吃的给我了。是你吃不下给我的……”

牛校长气得鼻子严重倾斜。那汤盆般粗的脖子红得发紫，上边的青筋一根根就像丝瓜的藤蔓。他大声说：

“高一的肖天佑！不但从初中小同学手中抢夺吃的，吃了就吃了，也就一个大馍；他还嫌没吃饱，还要饭票菜票……家有家规，校有校纪，今天，你还狡辩……

牛校长土老冒的话惹来更大的哄笑声。

要是别的同学，可能会招来不少同情。但问题是牛木匠的儿子儿媳在学校开餐厅，卖包子卖菜且包子越做越小，菜里的油越来越少，这副资本家面孔让大多数人心中都很是不爽。他的孙子在班级也是很吊的。所以在公开场合，大家都只是感到了一种报复的快感，甚至，更是把肖天佑当成了英雄。

“牛校长，你又没看见。你说那么大声干吗。你孙子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啊。”肖天佑感觉到自己就那么豁出去了。

“你……这还有王法？这简直就是没有王法嘛!你的班主任，班主任到哪去啦！”牛校长垂下来的两腮乱抖，呼吸声一阵比一阵紧。

又是一阵哄笑声。

牛木匠这次策划的道歉大会就在大家的哄笑声中结束了。随后，肖天佑被班主任带回站了一天位桌。接着，对此事“深刻检讨”了事。

据说，本来是要给个“记大过”处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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