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是贱籍?”
谢明夷久久回不过神来。
陶绛玉身世如她所料,非是陶家之女,而是贾瑶章挑了他人假冒的,如白玉音那般。
但她再料不到,贾瑶章挑中的陶绛玉居然曾是青楼女子,并且已非清白之身。
“你如何查出来的?”
“找了些门路,并非难事。”萧扶澜道,“贾家官职太低,哪怕有贾瑶章从中牵线搭桥,也远及不上齐家这等簪缨世族。”
薄薄的几张纸,在手上却重似千斤。
齐家族中为官者多,想查陶绛玉的生平只需一句话,自有下官恭恭敬敬双手奉上。
陶绛玉变贱籍时,年岁尚小,原籍及生身父母已无人知,官府能查到最早的生平,仅有她录籍那一条。
“她并非清白之身,你若愿意,可把此事告诉萧绍。”
萧扶澜眉眼闪过一丝讥讽:“萧绍素来极重此事,被他知道贾瑶章敢弄一个残花败柳入府当妾,必定会勃然大怒。”
“家丑不可外扬,但陶绛玉绝留不下来。或是死,或是囚。至于贾瑶章……经此一事,她在萧绍内心的信任大打折扣,一怒之下彻底剥其掌家之权也有可能。”
谢明夷却有些踌躇不定。
“你不愿?”
萧扶澜此话极为平和,无任何怨怪之意。
谢明夷捏着纸的手一僵,半晌,苦笑着道:“我是不是太过瞻前顾后,心肠柔软?”
萧扶澜却说:“人之常情罢了。陶绛玉未曾害你性命,你自然恨不起她来。”
“你呢?”谢明夷反问,“你想怎么做?”
她直勾勾盯着萧扶澜双眼,似想从他眼中窥测出他内心所想。
萧扶澜沉默一会儿,取过谢明夷手中的纸,轻轻搁在桌面,避开她的眼睛:“我?我自然是恩仇必还之人。贾瑶章害我该死,陶绛玉害我,亦该付出代价。”
以德报怨,从非他所为。
谢明夷往后一仰,靠坐在软枕上,捂住双眼:“我知晓。恩要还,仇要报,我也非是以德报怨之人。”
“可我却忍不住想,倘若她有得选,是不是就不会沦落至此境地?”
萧扶澜一怔。
谢明夷看不见他的神情,自顾自说着:“我受过身不由己的苦。若能选,没人生来就想做供人消遣、随时都能被抛弃的玩物;没人生来就愿做被家族利用的棋子,做那为人铺路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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