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困了，其实满脑子都是，在何谨微家遇到的那个男人。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又会在除夕夜出现在她的家？他自己不用回家吗？

——思及此，他也明白，那个男人，对何谨微的心，也许不比他少。

方行换位思考、扪心自问，换作是他，应该不会想到来陪她过年这种做法，最多是在零点钟声即将响起的时候，和她通视频电话，对她说第一声新年快乐。

但这个认知，让他不甘心，也不愿意承认。

他自高一喜欢她，如今已近三年。哪怕中间有一些波折，他做了错事，但他爱她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可是他那个人——

他才出现了多久？和她相处了多久？

凭什么能抵得过他三年的感情？又凭什么，仅凭这半年就得到她这么大的信任？甚至是倾慕？

方行明知自己不该这么想，不能这么想，这只会让他重蹈覆辙，再次走向错误的深渊。可是这些念头一旦滋生，就会扎下根，拔掉以后土壤也仍有痕迹。他无法控制，它们会自己钻进他的脑海里叫嚣。

而这些念头甚嚣尘上，它们交汇在一起，又集合出新的念头——

吃完年夜饭以后，那个男人会离开吗？

如果不离开的话，他们会住在不同的房间吗？

如果住在同一个房间，他们会不会睡在一张床上？

会不会拥抱、接吻，会不会坦诚相见肌肤相亲？

......

方行无法停止自己的臆想。

甚至一度把这些臆想当成了现实，似乎能听到他们在楼上为爱动情的声音。

他无比的愤怒。

愤怒于他曾辛苦那么久，她都不肯松口给一个暧昧的眼色，三年的情谊，如今她对他仍是有礼有节，中间那条界限不仅没有消退，还愈发明晰。

而她却可以与另一个只认识了半年的人，抹除所有界限，撕开内心的、表象的阻碍，与他赤诚相对，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

这是对他曾经，不，是直到现在，仍保有的一片真心的亵渎。他第一次产生一个念头——

她是这样的人。

她看轻他的感情，也如此看轻她自己。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他的喜欢。

窗外再次有烟花炸响。

方行气喘吁吁地直起身来，仿佛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搏斗。

耳边除了烟花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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