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余静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她内心纷乱的思绪像水底杂乱的水草，她既为跟戚子珂分手感到惋惜又深陷在张涵乐琴给她带来的巨大、并且还在不断扩张的自卑的阴影中。张涵乐琴在给余静带来欢笑和情感依托的同时也给余静带来了对自身产生的极大的自卑。她没有资本再像大学时面对张涵乐琴可以加以不屑，余静觉得自己在离开戚子珂那一夜就彻底让之前的自己瘗玉埋香，那个对清贫无畏，对梦想又追求的自己如窗子上的水雾正在逐渐消失。余静翻了个身，把胳膊压在脸下，睁大眼睛望着如墨的黑暗。她坐起来扭亮台灯，靠在床头，拿起床边的画板放在厚厚的被子上，手夹着铅笔，在削铅笔头，木头碎屑纷纷落下，落在床边的地板上。余静拿起铅笔头垂着，手腕牵动手指和手指间的笔在纸上缓慢的移动。线条凌乱，像她脑中此刻的思绪，她把最后一滴泪用力的憋了回去，左手揉搓了一下鼻子，笔端依然没离开画纸。到了最后余静什么也不顾了，拿着笔在纸上涂鸦起来，素描和速写混为一谈，余静盯着画在看时，手机来电铃声响起，她看着来电人的名字纠结了半天才慢吞吞的接起。

“睡了？”沈苏问她。

“找我干嘛啊，明天上班去？”余静也问他。

“不上班，我就问问你睡没睡。才九点多，你也不可能睡。你干嘛呢？”

余静心情正低落不想搭理他，她哼哼唧唧的应付沈苏说马上睡。

“心情不好？”沈苏说，声音很轻，一瞬间让余静想到了戚子珂，可想到他不是戚子珂时随之更对他没好感了。

“你怎么知道，心情好着呢。”

“听说你感情遇到坎儿了？”

余静看在他是自己老板的份上强打着精神跟他说话，“老张告诉你的？她的舌头怎么那么多。”

“不是她，我去你家找你去了。”

余静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语气中有明显的不自然，“真的？你什么时候去的，你去干嘛啊？”余静潜意识里还在为不能让戚子珂误会而担心，转念她又一想，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但她的口气引起了沈苏的好奇。

“你紧张什么啊，咱俩又没一腿，没有地下情。”话刚一说出他想到了跟赵青花的地下情，他心想要尽快摆脱赵青花。“去你家那条胡同转了好几次，据我高智商的判断，你应该不在那了。然后我问老张，她给我证实了。”

“还是张涵乐琴说的。”余静忿忿地说。“就她能给我泄密——不过除了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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