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寒风凌厉如卷刀,大雪厚重,一女子身穿臃肿袄裤,拄着棍深一脚浅一脚,吃力前行,她身后紧跟着一条瑟瑟的大黄狗。
如果这地方还有没来得及南迁的鸟儿,它一定能看到,整平的雪原野上,有一条窄窄弯弯的大长条,这是李千香和老猛开辟出的道路,延伸至人迹罕至的一处断壁残垣。
李千香用棍杖清除掉墙角一块石头上的积雪,从包裹里取出棉衣垫上。她抱着老猛,互相取暖,残存的两堵墙遮挡了一部分北风和雪籽,她的脸颊和手脚又僵又重,都已皲裂。
暖和一会后,她翻出包袱里仅剩的两块硬馒头,舍不得全部吃掉,又放进去一个,另一个放在胸口焐软,掰开来,一半塞进自己肚里,一半喂到眼巴巴望着她的老猛嘴里。
如果她明天还遇不到人烟,那么她和老猛将葬身于令人绝望的雪原。
劳累和饥饿使一人一狗很快入睡。
第二天,墙檐上的雪因堆积太高而掉落,砸在地上一声闷响,老猛闻声而起,李千香歪在墙角纹丝不动,她嘴唇微张,呼吸粗重,老猛感到不妙,急的转圈,哼唧不停,两只前爪搭在她膝头,不停拍叫。
终于她醒了过来,老猛得了安慰般将脸埋在她腿上,像一个找到妈妈后寻求安慰的小孩。
她得了风寒,鼻塞脑昏,浑身乏力,如果不吃东西,恐怕活不到晚上,于是一人一狗分食了最后的干粮。
今日算是晴天,空中一轮寒日,释放刺目的白光,企图温暖一人一狗,但面对满怀恶意的冰天雪地,它实在无能为力,只得隐去光芒,给黑夜让路。
也许今晚,无尽的绝望将以死亡的方式终结。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可让她留恋的,那就是陪她吃了一路苦,却始终不离不弃,无怨无悔的老猛,老猛就像丹贵一样,在她最无助最孤单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相依相随,心甘情愿。
也许上天真有好生之德,像昨晚一样,她看见不远处有一堵墙,整齐的没有缺角的巨墙,虽然只有一堵,但也是活着的希望,她兴奋地要带老猛过去,老猛却绷紧了身子警觉地看着那边,嘴里发出示威似的低吼,李千香以为有野兽,可僵持了半晌,确定没有任何响动,她才安抚了老猛,开始深一脚浅一脚挪过去。
主人去意已决,老猛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得跟上去,但是目光凶狠,警觉心丝毫未减。
随着距离的拉近,李千香也觉出不对,墙的颜色很奇怪,黑中泛着红,乌青中掺杂着苍白,不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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