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堂后院种着大片秋海棠,正值旺季。
海棠花瓣薄而透明,烈阳下映衬得娇艳生芳。
偶有几朵枝头自飘零,院外无人洒扫便积了一地灼华。
她梳着高高的发髻在花丛间逡巡,似乎没寻到想要的花株,皱着眉头忧郁烦闷。
寻得太忘我,竟未发觉亭内走进了人。
莫辞并未刻意压低声音,但是害怕踩倒脚下的花,只得小心翼翼地近前,走到陈叶氏跟前,“案子有结果了。”
陈叶氏猛然回头,一时激动抓握住莫辞的双臂,“他在哪?”
许是她的眼神过于炙热,烫得莫辞缓缓低下头。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信上附着了些暗红的痕渍。
“他给你留了封信。”莫辞说完就逃也似地跑进亭中廊道,回头瞄了一眼,想说什么但是生生憋回去。
最后只道了句:“我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于是就头也不敢回,离开了。
陈叶氏也没发觉自己手抖得厉害,信封好几次掉落被她拾起,原本血液的腥臭被花香易换。
她猩红眸子却盈眶未落一滴清露,抖颤着薄绯指尖拆开信封。
里面是她最熟悉不过的飞龙游雁般的字体,写着:家嫂安好。
“家嫂”二字涂涂抹抹,似是极为不甘仍只能如此落笔。
家嫂安好。
初见惊鸿霓裳舞,虽无羽衣披肩头,雪落哗然犹刻人心头。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采撷赠蛾眉,娉婷袅娜,明眸善睐。我请之为家...
开篇寥寥两行,故事结于一个模糊称呼,而后才似真正的遗书。
他写,照顾好母亲,母亲为家里生计付出诸多,半张脸尽是老疮,她一生都苦于此间。嫁人,生子,葬夫,育儿...苦难无终无尽,我想她安养天年。望嫂嫂成全。
他写,照顾好家兄,家兄虽然荒唐,奈何我死后,他便是家中唯一男丁。他屡考不中,心中郁结以至于此。莫要怪究他的一时冲动,我想他安稳余生。望嫂嫂成全。
最后他却加重笔力写道:我一生懦弱不敢言,嫂嫂又何故成全。梅枝墙头下,碎银百两,代我成全嫂嫂。从此天涯海阔,再无枷锁。
她盈眶的泪还是不曾落下,手里捏着看完的信朝亭廊去,顾不得脚下灼华芬芳纷飞,扬起糜华洋洋洒洒掠过面颊,划落的是花露还是什么,她也不晓得,只是鼻头酸涩,呼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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