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牙，将鱼分成了两半，一半分到了小鱼的碗里，一半分到了我自己的碗里。

他不肯吃，看着鱼肉，眉头紧拧，似看出了什么。

我轻轻的替他挑了刺，然后又问他：“小鱼，你为什么不吃，是不想吃娘做的鱼了吗？”

“没有。”他抬头看着我，那黑黑的眼眸里，突然血戾尽褪，有了初次在我怀里，刚出生的模样，那双眼睛，如婴儿一般的清澈：“只要是娘做的，我都喜欢吃，娘让我吃，我便吃。”

说完欢快的夹起了碗中的鱼，递到了嘴边，稍一犹豫，便整个吞了进去。

我看到他越来越快，越吃越急：“慢点吃。”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人跟你抢。”

“我怕娘跟我抢。”他突然端过了我的碗，把我那一半也夹到了他的碗里：“这半条我也替娘吃了，娘若想吃，以后再做就是。”

我抢过了他的碗，可是已经来不及，他把那半条鱼整个吞了进去，然后含笑着对我说：“娘让我死，我便死！”

“小鱼。”我无比的震撼，他原来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小鱼。”我看着他慢慢倒下的高大俊美的身影，突然，想起了那个小小的孩子，出生在我怀里，我却想把他摔死，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扑天盖地的疼。

是那种把人攫住心魂，无法呼吸，又无法死去的疼。

我看着他倒下的样子，依然是那么的孺慕，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伟大的母亲。

尽管我毒杀了他，尽管他知道，却还是吃下了那条鱼，连带我的那一半。

他倒向了我的怀里，对我说：“娘，娘，你别哭。”

他的手向我伸来，一如小时候，他发烧了，生病了，躺在我的怀里，对我说：“娘，娘，你别哭，我很快就能起来，很快就能好，很快。”

他小小的一个人儿，生病了，却还要安慰我：“娘，你别怕，我能好起来，我能保护你，我马上就能长大了，长大了就可以保护你了。”

他躺在我的怀里，嘴里流着血，全是黑黑的，无法挽回的血：“娘，我能保护你了，我终于保护了你，我死了，你就不用伤心了，娘，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孩子。”

“鱼儿。”我的泪再也忍不住，迸涌而出，我撕心裂肺的悔，可是却换不回小鱼的命。

他一点一点的在我怀里死去，在我的怀里说：“娘，你唱歌给我听，我想听你唱歌，唱我小时候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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